接受南京农业大学研究生支教团成员家访的龙山中学初一学生张兰兰的家。朱旭供图
龙山中学初一学生张兰兰（中）和她的爷爷、奶奶。朱旭供图
与之前的几次下村家访一样，我们乘车兜兜转转，在山中穿行了近一小时，才到达村里，然后一路询问，最终找到学生的住处。张兰兰家里的木房并不像常见的那种整整齐齐、刷着黄灿灿的油漆的木板房，灰白而干裂的房板就像一颗临近枯死的老树，毫无生机，四碎的褪色对联随着风无力地摇上几下，挣扎着没有掉下来。门前一块支离破碎的蔬菜大棚，种着些许青绿的蔬菜。邻近的几户人家像我们一直以来在龙山看到的一样，房门上的梁上挂满了金灿灿的玉米，然而她的家里门房上却一颗玉米也没有。
张兰兰家里的墙上贴满了新新旧旧的奖状。朱旭供图
坐定以后，与爷爷奶奶的聊天中我们才得知：张兰兰今年14岁，在龙山中学念初一，是足球班的成员。她的父亲5年前病逝，她的母亲随后改嫁，只留下了张兰兰和上二年级的妹妹。去年，她的母亲去了黔南州，从此离得更远，很久才能回来一趟。家里基本没有经济来源，奶奶患有轻度帕金森，偶尔需要轮椅帮助才能行走；七十多岁的爷爷靠一点农活苦苦支撑维持着这个非老即幼的四口之家，去年年底在山里劳动时摔伤了腿，没钱医治，到现在走路仍然不利索。今年暑假，得知张兰兰考上初中后，母亲回来了一趟，留下了1000块钱供孩子上学使用。而在开学缴纳了一笔不菲的费用后，剩下用作生活费的钱已寥寥无几。而这笔钱用完后，生活费仍然悬而未决。
这是张兰兰和妹妹简陋的卧室。朱旭供图
在门口坐了一会，我提出去屋子里看一看。张兰兰一边给我引路，一边不好意思地对我抱歉：“老师，我家里太穷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进门后，挨门的一扇墙上贴满了新新旧旧的奖状，另一面向阳的墙上一道道明显的缝隙里有透射而入的阳光洒落在奖状的铂金层上，额外显眼。而挨着奖状的，是一个挂满装药塑料袋的横梁，横梁下面摆放着一个轮椅。厨房里，灶上正煮着一锅冒着泡的食物。张兰兰介绍说，这是一些竹笋还有其他的东西，烧了喂牛用。绕了一圈到了房子后面，推开一扇门，进入一间昏暗的小屋，这是张兰兰和妹妹的卧室。正对门的，是一张破旧的课桌，桌上摆着七年级的语文课本。紧挨着课桌就是姐妹俩的床。沿着床的墙壁上，拉起两根绳子，整整齐齐地排放着姐妹俩的衣服。另一侧墙壁上则悬挂着一双双鞋子。我们问起来才知道，因为没有鞋柜，姐妹俩在墙上钉上了几排钉子，用来挂鞋。
因为卧室没有鞋柜，姐妹俩在墙上钉上钉子用来挂鞋。朱旭供图
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心情十分沉重。扶贫之路，任重而道远，我们的力量却太有限。听学校老师们说，学校里像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对这些尚无养活自己能力的孩子来说，生活，何以继续？（通讯员 朱旭）
南京农业大学研究生支教团成员与张兰兰及其爷爷、奶奶在屋前合影。朱旭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