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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毒大米溯源:地方政府难对污染国企实行治理

2013-05-20 来源:人员机构 作者: 图片:

    广州毒大米溯源:地方政府难对污染国企实行治理

  伴随着广州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下称“广州食药监局”)挤牙膏式的通报,“毒大米”再度占据食品安全的舆论中心。

  上周,广州食药监局公布食品抽检结果。千呼万唤之下,该部门公布了镉超标大米的产地,8批中有6批来自湖南,且均产自当地有色金属之乡。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产稻大省湖南的土壤重金属污染已到了亟待“还账治理”之时。当地正在攻关稻米镉污染削减及快速检测技术也从侧面证实了“鱼米之乡”遭遇“有色之乡”的环境隐患。

  与此同时,本报记者获取的科研数据显示,江苏南部局部也陷入了土壤镉污染的困境。亦喜亦忧的是,当地政府治污已经从观感上改善了空气环境,只是在常年渗透、沉淀之下,隐蔽的土壤金属污染尚未引起一些农户的关注,其治理成效几何尚待观察。

  被要求公开的信息

  广州食药监局5月16日公布餐饮环节一季度食品抽检数据,在抽检的18批次米及米制品产品中,有8批次产品镉超标。但是并未公布所检不合格产品的品牌、生产单位及销售单位名单。

  在外界对于信息公开的呼声下,广州食药监局17日晚公布了四家被检米及米制品镉超标的使用单位及其镉含量,但是仍旧没有公布不合格米及米制品的品牌及生产厂家。

  又经历了一天的舆论拷问之后,18日晚,广州食药监局公布了不合格米及米制品的生产厂家及品牌情况,其中来自湖南的大米有6批、来自东莞的有2批。

  通报说,这些米及米制品的镉含量抽检,是在部分餐饮单位进行的针对性抽检时发现的,并不代表广州的整体情况。

  新华社昨天发文追问称“官方对于产品流向及查获数量则仍未公开”,同时援引广州市民的话称,“真话只说一半就等于是假话。”

  “我们还要对此采取一些新的措施。”昨日,广东省食品安全委员会办公室的一名官员告诉本报记者,自今年2月份被曝光存在“问题大米”以后,广东省委省政府要求相关部门对这些大米的去向进行排查。

  而对于广东其他地方是否存在类似的情况,该官员拒绝透露更多的信息,称“很多工作都在进行中”。

  今年2月份,一则“湖南万吨镉超标大米流向广东”的报道引发舆论关注。《南方日报》报道称,2009年深圳市粮食集团有限公司在湖南购买的上万 吨食用大米重金属含量超标,深粮集团只退了一百余吨湘潭大米,其他都被降价处理。对此,深粮集团公开表示报道不实,称确保从深粮层面“没有一粒不合格粮食 流入市场”。

  根据卫生部的资料,大米是我国居民膳食镉的主要来源,控制大米镉含量几乎能控制我国居民二分之一的镉膳食暴露。

  镉使人中毒的最通常路径是损坏肾功能,导致人体骨骼生长代谢受阻,从而引发骨骼的各种病变。

  作为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的一部分,原卫生部去年底公布的《食品中污染物限量》将于今年6月1日起实施,其中规定,大米中的镉限量为0.2毫克/千克。有专家称,这一标准比世界各国标准严格。

  鱼米之乡遭遇有色之乡

  广州食药监局通报的超标大米批次分别来自湖南攸县和衡东县的厂家,这两个县分别位于湖南重工业城市株洲市和衡阳市,都是有色金属之乡。

  株洲为全国闻名的重工业城市,不但是“中国电力机车之都”,而且是亚洲最大的有色金属冶炼基地。由此带来的一个后果是环境特别是重金属污染。由于株洲地处湘江中游,其对湘江的污染程度也引发了外界关注。

  株洲市“十二五”工业发展规划明确,到2015年,镉排放量削减30%以上。2010年,当地镉排放量控制在2吨以内。

  本报记者调查发现,株洲多年前便提出重金属污染治理一揽子措施,但落实效果有待加强,一个主要原因是地方政府很难对一些大型国企“开刀”。

  4月下旬,本报记者在湖南最大的稻米市场兰溪米市了解到,这里多家米厂已停产关门,部分地区大米销量急降六成,米价大跌。

  湖南一名官方人士称,有色金属之乡湖南的环境治理欠账太多,近年政府已经有所重视,但客观地看,这些治理只是止住或减少污染,原来几十年沉积下来的(污染),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消解。

  据该人士称,现在政府陷入两难境地,一方面污染到了非治理不可的状态,另一方面,湖南作为重要的稻米产销大省,假如真的让已污染土壤实行先治理再种植,那是不可想象的。

  目前,“稻米镉污染削减及快速检测技术与装备研究”纳入湖南省科技重大专项并通过中期评估。

  湖南省地质研究所一名专家2008年曾致信湖南国土资源厅呼吁点出“毒大米”的危害。作为洞庭湖区生态地球化学调查项目的参与者,他在给本报记者发来的信中称,举世闻名的鱼米之乡洞庭湖区所产之晚稻米如果真有相当比例超标,是异乎寻常的。

  他认为,湖南重金属的污染程度可能并没有想象的严重,但呼吁政府对一些问题做出澄清。

  关于大米污染,他说:“一是农业的点源受污染,比如说我这里有一个工厂,排出的污水含镉,这就是点源污染。”

  “如果我们现在不采取措施,镉就会越积越多,土壤中的镉含量高,农作物中的镉含量也会更高,再到以后可能就不可收拾了。”他说。

  苏南污染样本

  2007年,南京农业大学农业资源与生态环境研究所教授潘根兴和他的研究团队在东北、西南、华北、华东、华中、华南六个地区县级以上市场随机采 购大米样品91个。结果表明,10%左右的市场售大米镉超标。潘根兴团队的研究还表明,中国稻米重金属污染以南方籼米为主,尤以湖南、江西等省份为烈。

  今年4月份,有媒体报道称,国土资源部的一项公益性科研项目发现苏南局部地区也出现“镉米”。

  这项由江苏省地质调查研究院承担的项目对苏锡常典型地区土地重金属污染进行了监测与防治研究。该研究院通报称,苏锡常地区自2005年至 2011年这6年期间,其地表土壤中有37.5%的样点镉含量处于增长状态,一般增幅为平均每年0.03毫克/千克左右,最大达到平均每年0.2毫克/千 克。

  报告中的一段文字读来刺眼:离太湖不远处有一乡镇企业聚集地,当地有多家企业直接将排污口对准其厂外的河道,导致一条河流中河泥的镉含量高达1500毫克/千克以上,该地稻米的镉含量一般大于0.5毫克/千克。

  “因使用该河水作为灌溉水,导致在该河流附近出现了上百亩的"镉米"产地。”报告称。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南京大学环境学院教授王晓蓉告诉本报记者。王晓蓉的团队担任了上述项目的后期修复试验研究。

  该学院一名研究生参与了这个项目,在其样本监测数据表中,本报记者发现,最醒目的一处地块其土壤含镉量达到了18毫克/千克,而此地块就在江苏宜兴丁蜀镇。

  “陶都”宜兴地处“包孕吴越”的太湖之滨,公开报道显示,2005年,当地发生过稻田污染。

  丁蜀镇,是宜兴紫砂壶的主要产地,这里曾经有两三百家琉璃瓦厂,烟囱伫立全镇,放出煤烟。本报记者在当地采访了解到,在近三年间,丁蜀镇陆续关闭了烧炭的琉璃瓦企业。

  浙江人袁宝明在丁蜀镇一座陶瓷厂的西北面承包了10亩土地经营大棚,他还记得三年前,眼前就有好几家琉璃瓦厂的烟囱,放出的黑烟落在大棚上,让他不敢开棚。

  村民长期的反映催促着丁蜀镇乃至宜兴市加快整顿琉璃瓦厂,另外,丁蜀镇还关闭了全镇所有的锂电池厂。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为了保护环境,所以一刀切都关掉。”丁蜀镇政府环保科科长鲍至鹏对本报记者说。

  然而,袁宝明并不知道,在他承包大棚的东面,南大环境学院监测到的样本土壤含镉量超过了18毫克/千克,而水稻含镉量为0.52毫克/千克。

  琉璃瓦厂的关闭让袁宝明等农户直观地感受到了空气质量的改善,然而他们并不懂得土壤重金属污染的意义。5月下旬,他又将把成熟的小麦运至附近的粮站。(第一财经日报)

  广州公布8批次镉大米品牌 问题大米全来自湖南

  本月16日,广州市食药监局公布了大米抽检镉含量44 .4%不合格,却称不合格名单不方便透露。面对外界强烈不满,前晚11点半,广州市食药监局公布了涉事4家餐饮单位和处置措施,但没有公布镉超标大米的品 牌和厂家。广州市民再次表达强烈不满,同城媒体穷追不舍,该局终于在昨晚10点半公布了八个批次的不合格品牌。记者发现,涉及的6批次问题大米全部来自湖 南,两个批次问题米粉,均来自东莞。广州市食药监局称,已对问题大米及米制品采取控制措施,禁止使用。

  大米供应商多不提供“镉”证明

  南都记者探访“镉大米”四家饭店、食堂,餐饮单位、经销商、加工厂都“叫屈”

  前晚接近12时,广州市食药监局终于公布了涉及“镉超标大米”的4家餐饮单位。4家涉事单位中,除两家是餐饮企业外,另外两家则是学校食堂。南都记 者昨日兵分几路,逐一走访4家涉事饭店、食堂,其中两家学校都在“叫屈”,他们称大米供应商常规检测项目中多不包括检测镉含量,而广州餐饮企业也并未作出 “特别要求”。

  穗一学院已使用近百袋“毒米粉”

  据广州市食药监局公布,仲恺农业工程学院第一食堂排粉镉含量不合格,检测结果是0 .22m g/kg(镉含量≥0.2m g/kg为不合格)。对于毒米粉一事,该院饮食中心谢主任表示,该种米粉是在广州市海珠区南石头恒利食品经营部采购,商品名为“翠竹米粉”,自去年9月份 至今年1月份,共采购使用近百包(一包9斤装),截至今年3月相关部门前来抽查时,只剩9包,“每个月在20包左右”。

  “我们也很委屈,生产商和供货商证件都齐全,产品的检测报告也有提供。”谢主任表示,但检测报告中并没有重金属的检测,学校当时也未在意。

  根据校方提供的生产许可证复印件,这批米粉来自东莞市道滘联合米制品厂。昨日下午,南都记者在道滘镇沥江围村找到该厂,周六依然在生产。

  厂长梁先生谈及此事,连称“倒霉”。其表示,今年4月中旬,因为缺米生产,遂从湖南常德一家大型米厂进货12吨大米,对方送来的质检报告全都合格,但不涉及镉含量。“我们自己送检发现镉含量较高,差一点超过国家标准。”

  梁厂长坦承,4月底东莞质监部门也发现该厂这批次大米有稍许超标,目前工厂正在接受处罚。对已生产出的镉超标米粉,梁厂长承诺将召回并销毁。

  粤一大学封存8袋湖南大米样品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共有三个食堂,各自独立经营,食堂内公示信息显示,三家食堂的大米有各自的经销商,被检出镉超标的大米来自教工食堂(第三食堂),检测结果是0 .31m g/kg。另外两个食堂工作人员都表示,他们所用的大米经检验全部合格。

  校方相关负责人表示,今年2月27日,该校领导根据当时媒体曝光的湖南“毒大米”事件,要求食堂不得采购湖南大米,随后将教工食堂的8袋湖南大米样品就地封存。

  3月6日,广州市白云区食品卫生监督工作组来校检查,对这8袋大米进行了抽样检验并封存。一周后,校方获悉,抽查的湖南大米样品检验镉超标,并对这8袋大米办理了法定封存手续。之后,药监部门又到学校检查过这批“镉大米”的封存情况。

  “其实一粒米我们都没有吃。”该负责人表示,前晚市食药监局通报该校食堂大米镉超标,但未公布大米已封存,也不公布具体是哪个食堂,这让外界误以为全校师生一直都在吃毒大米。

  该校这批“镉超标大米”来自白云区江高镇轩轩粮油食品经营部。该店负责人熊先生称,这批大米已全部退回产地湖南,他称当时确实只向校方提供了8包大米,每包100斤,供对方试用。不久食堂方面就通知他,大米经检验镉超标。

  熊先生介绍,大米来自湖南攸县田心米厂,品种是杂优米。他称,厂家发货时,同时发来一份湖南省检验报告,显示这批米是合格的。他表示,这批米当时刚刚到货,除发给学校8包之外,未销售到其他地方。他称将米退回后,目前自家仓库里全是江西大米。

  大米来源方湖南攸县田心米厂负责人王先生称,已经收到了退回的大米,并改做工业用途,主要用于生产工业酒精,不会再用于生产任何食品。

  涉事酒家老顾客上门求解释

  燕南飞相关负责人拒绝接受记者的采访。而太洋海鲜酒家的经理梁小姐则抱怨道,事件对生意影响很大,甚至还有老主顾在看到报道后,上门要求给出合理的解释。

  据广州市食药监局检测,广州市太洋海鲜酒家有限公司大米镉含量检测结果是0 .40m g/kg,广州市海珠区燕南飞美食店米粉镉含量检测结果是0 .21m g/kg。

  昨日下午6时30分许,本应是做生意的高峰期,但偌大的酒楼内,顾客三三两两,十分惨淡。梁经理对于毒大米一事解释称,他们仅购买了两大包镉超标的大米,“而且是员工吃的,并非给客人食用。”对于供货商及生产地其表示并不知情,只知道可能来自湖南。

  知多D

  镉大米有何危害?可致骨萎缩、肾损伤等

  人每天从食物中摄入的镉有1%~5%被胃肠道吸收,大量长期食用会导致慢性中毒。有研究发现,镉中毒者会出现骨质疏松、萎缩、变形等一系列症状。严重者会导致结缔组织损伤、生殖系统功能障碍、肾损伤、致畸。最新研究成果还表明,镉能引发人类乳腺癌。

  吃多少才会发病?食用18—27年可能发病

  吃多少镉超标大米,会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

  广东省生态环境与土壤研究所研究员陈能场博士表示,摄入多少量的镉会对人体危害,要根据个体不同体质确定,不过综合国外尤其是日本科学家的研究综合 而定,人一生中(前50年计),摄取的镉最好不宜超过2克,否则肾小管会开始受损,导致钙磷和小分子蛋白质不能重吸收利用,导致骨痛病。

  照此数据,记者粗略计算,若食用与太洋海鲜采购类似的镉超标大米(0.4毫克/公斤),那么达到两克的摄取量,需食用5000公斤大米。

  而我国成年男子每日大米摄取量约为半公斤到0.75公斤左右,那么连续食用18-27年后,方有可能发病。

  问题品牌

  ◎湖南攸县大同桥镇大板米厂生产的“高安大米”2批、无商标名大米1批◎湖南攸县高和夏生大米厂生产的“高安大米”1批

  ◎湖南衡东县大浦镇东洋米厂生产的无商标名大米1批 ◎湖南攸县石羊塘日星大米厂生产的“好日子”珍珠米1批

  ◎东莞市道滘金盈米制品厂生产的“东莞米粉”1批◎东莞市道滘联合米制品厂生产的“翠竹排粉”1批。(南方都市报)

  毒大米肆虐餐桌,谁开了方便之门

  日前,广州向媒体通报抽检出镉超标大米及米制品的餐饮单位和品牌,其中,6个批次的镉大米全部来自湖南,而2个批次的问题米粉则均来自东莞。昨日下午,记者前往这两家米制品厂看到,两厂均在接受相关部门调查,其中一间米粉厂已停产。(详见今日A03版)

  镉是一种有毒金属,大量长期食用会导致慢性中毒。大米是我们食用最多的主食,大米含镉超标,无异于直接往老百姓饭碗里投毒。因此,应该对大米采取最严格 的监测。但是,近些年来,毒大米频频现身。从含强烈致癌物黄曲霉素的霉变米、含滑石粉等有毒物质的“光亮大米”到镉大米,种种妖魔鬼怪,在餐桌上肆虐。可 怕的是,我们一无所知。

  其实,早在07年,已有专家报告,市场上百分之十的大米含镉量超标。09年,我省某粮食集团在湖南采购大米的过程中,也检测出当地部分大米含镉超标。质检部门的意见是:这批大米不能食用,只能用于工业。但该企业依然把含镉大米投入了市场。

  直到今年,问题才被曝光。

  之后,粮食集团方面指称,湖南粮库明知大米镉超标现象普遍存在,却能够拿出“检测及格”的证明欺骗企业;湖南方面则谴责粮食集团拿着镉超标的检测报告胁迫粮库,却悄悄地继续销售含镉大米。

  在此事件中,最可怕的是,不管是粮库还是粮食集团,都知道了大米含镉量超标,但为了经济利益,都采取了隐瞒的手段。而这些大米,绝大部分进了珠三角老百 姓口中。如果没有媒体的积极介入,我们还得吃多久“含丰富矿物质”的大米?待到镉开始对身体起毒害作用,谁能想到,病因会出在我们吃了多年的大米身上?

  另一方面,据报道称,在大米产地,大米想要过关很简单,只需要“价格出得高一点”,就能拿到及格的检测结果。有些质检机构,甚至直接认可大米生产商自己弄的质检报告让运动员自己做裁判。

  如此颟顸、尸位素餐,大米不出问题才奇怪呢。去年,国务院首次明确将食品安全纳入地方政府年度绩效考核内容。本次镉大米事件,能否拉几个官员下马?

  几天前,食药监总局规划财务司负责人王小岩指出,要将严惩重处作为食品安全治理常态,要让那些为了谋财不惜害命的人“倾家荡产、人头落地”。可老祖宗马克思早就告诉我们,商人为了利润,是不怕上绞刑架的。我们能否转换一下思路,让那些给有毒食品开了方便之门、与不法商人勾结的官员,也来个“倾家荡产、人头落地”?这样,大概食品问题会得到真正迅速、有效的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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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仓伟 许天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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