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9,虚岁整整100”“我呢,耳聋,眼睛也看不清了,之前,给大家做了一个书面发言,现在补充说几句……”9月4日,在南京农业大学学术交流中心,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自己的百岁寿诞上这样说。老人名叫殷恭毅,出生于1912年9月4日,按照民间的算法,今年正好100岁。殷老是南农大植物保护学院的退休教授,我国知名的植物病理学家。殷老虽已届百岁高龄,但仍然思维清晰,声音洪亮,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每日看书写字的好习惯。
学生:“我们和殷先生没有距离”
自1940年在金陵大学农学院任教,到1987年10月光荣退休,殷恭毅教授将半生的光阴与精力倾注在教育科研事业中,授业传道,身体力行,堪为人师。不仅为中国培养了许多德、智、体全面发展的人才,还在果树病害和霜霉菌分类研究方面颇有成就,深受植物病理学和菌物学同行称赞。
“殷先生是我接触过最平易近人的老师,我们在读书的时候,有问题就找他问,老师和学生之间没有一点距离”,植保学院退休教授陆家云是殷教授的学生,虽然自己也已双鬓斑白,但是回忆起恩师,陆老师的眼中仍然充满了感激和崇敬。“没有殷先生,就没有今天的我。殷先生为人谦和,从不摆教授架子,在他的教导下,我从一无所知的学生成长为教授,爱上了这个我为之奋斗一生的专业。”
殷老的学生、省农科院植保所所长陈志谊研究员回忆道:“当年我们英语基础很差,基本上都是从ABC学起,书本上昆虫的拉丁文学名不知道怎么读。一有问题,只要你去请教殷先生,他就会一遍又一遍地给你做示范。而我们有时候刚记住转身就忘,得反复地请教。可是我每次请教殷先生的时候,他都会像第一次向他请教的那样耐心、细致……”
百岁寿宴上,高朋满座,济济一堂。鹤发童颜的老人们操着不很标准的普通话,激动地和几十年前的同学、校友攀谈交流。他们有江苏本地的,也有来自西南边疆的,更有从国外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的,为的只是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向恩师拜寿谢礼,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视名利淡如水 敬事业重如山
许志刚是殷先生60届的学生,现为植物保护学院退休教授。“殷老为什么能够长命百岁?我觉得这跟他的心态有关。殷先生不计名,不较利。他对植保系十分有感情,放弃了很多离开的机会,坚持以系为纲,像老黄牛一样在这片土地上耕耘,实在是难能可贵。这种淡泊无私是发自真心的,是装不出来的。”
当问及殷老的日常教学时,许志刚不无感慨地说:“殷先生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他的备课笔记十分详细,他的知识渊博,实践经验丰富,上课时常常能够举一反三,旁征博引。”殷先生对教育事业尽职尽责,对公共财物也非常爱惜。每天下班之前,他都要亲自检查一遍所有的实验室,检查安全问题,即便是在节假日,有空也会过来看看,提醒学生锁好门窗,关好水电,注意安全。
除了讲课和带领学生生产实习,殷先生还从事苏南地区稻、麦、棉的病害普查以及甘薯黑斑病的发生与防治研究,并先后参加了山东、安徽两省的农村经济调查,著有《真菌形态和分类学》《农业植物病理学》和《果树病理学》等。
1983年,已逾古稀之年的殷老亲自前往云南指导云南省农作物病害普查工作的复查和疑难标本的鉴定。他行程数千里,每到一处,一下车就到田间、山坡进行调查和采集标本,中午从不休息。回到南京后,他抽出许多时间继续鉴定和审核疑难的病害标本,查阅资料。4年后,一部近60万字的《云南农业病虫杂草名录》正式出版发行,饱含了这位老教授对边疆植保植检事业的深情厚意。
在祝寿宴上,许志刚带领1960届学生向恩师三鞠躬,拜谢殷教授的教育深恩,恭祝殷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坚持生活自理 注意养生是“长寿秘诀”
“烟和酒不好,我这么多年一直不碰”,殷老这样向我们传授长寿经验。
为了解殷老长寿的秘诀,记者特意采访了殷老的儿子,他说:“尽管年迈,但我父亲坚决不请保姆,只是经常让我们给他带点日常用品和菜,想吃了,他就自己做。凡事亲力亲为。70多岁的时候,父亲每天上上下下爬6楼;就算是出门,也是以步行为主,不轻易坐车;90高龄还一个人走路去邮局寄信,去学院拿报纸、信件,现在有时还是这样……”
多年来,殷老一直保持着看书读报的习惯。每天起床后,殷老便坐在书桌旁,拿出报纸、杂志、书籍,在放大镜的帮助下伏案阅读,这一坐,就是几个小时。闲暇之余,殷先生喜欢泡上一壶热气腾腾的绿茶,边看书边品茗。
记者了解到,殷老的生活自理能力令人惊叹。这位百岁老人一直坚持自己洗澡,自己做饭。他说,独立生活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据殷老的学生介绍,老先生的自理习惯和强健体魄,也是当年在野外教学实践中锻炼出来的,“殷先生实践经验十分丰富,早年深入田间地头采标本的时候,他对野外环境非常熟悉,常常一个人拿着工具兴冲冲地奔在前头,我们没人能赶得上他。”
殷先生心境坦荡、生活充实,“俯首甘为孺子牛”的精神,深受人们尊敬,而他的大爱在全校也有口皆碑。汶川地震时,殷老先生心系灾民,博爱苍生,亲自跑去捐款献爱心。早年,为了支持西南地区的教育建设,老教授整理了9箱专业书无偿赠送给云南农业大学植保系,自费寄到云南,惠及众多当地学子。他说:“我已经老了,让这些图书资料为边疆培养植保人才和开展植病科学研究发挥作用。”
一个人一生做几件好事并不难,但一辈子都勤勤恳恳专心于自己的事业并甘为人梯实属难能可贵。殷恭毅教授勤于教学,孜孜不倦;关爱学生,视如己出。几十年来,他用辛勤的汗水浇灌了桃李满天下,用无私的奉献铸就了辉煌的人生。在老先生的百岁寿宴上,从五湖四海赶来的学生们共举杯,同祝愿,恩师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